茵娘这次算是完了。
听完桂如月的话，胭脂倒抽了一口凉气，她虽然早就隐隐猜到，但听到桂如月说出全部真相，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。今天这一幕，如果不是有汪氏在后面推波助澜，也绝对不会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“爹！这种恶毒女人你还留着做什么？她想要杀了如月！想要杀了我的孩子，您的孙子！”靳非钰恼怒地低吼，他以前只是觉得茵娘为人刻薄，万万没有想到，她如此歹毒。
靳华轩勃然大怒，让人去把茵娘叫进来。茵娘刚才在外面，已经想好了一切。她知道桂如月是个白眼狼，肯定会拖她下水，所以茵娘一进来，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，泪眼朦胧地看着靳华轩，“哇”地一声大哭着扑了过来，“老爷，呜，老爷，我错了，我知道错了，我早就想要告诉你了，可是我怕你难过，本想着过几天再告诉你，没想到如月先说了。”
靳华轩脸色冰冷，这次的事情可不像以前那般小打小闹，茵娘是糊弄不过去的，“你想要告诉我？那你怎么不早说！”
靳华轩冷哼一声，推开茵娘，痛心疾首地指着她，想起刚才桂如月指证茵娘的几条罪状，“杀人”、“狸猫换太子”、“隐瞒自己”……怒从心气，举起大手，恶狠狠地掌掴茵娘——“啪！”
自成亲以来，这是靳华轩第一次动手打茵娘，茵娘捂住红肿的左半边脸颊，震惊地睁大眼，正要撒泼，余婆子在身后拉了拉她的裙摆，茵娘咬着牙压制住脾气，硬生生挤出两泡眼泪，委委屈屈地凝着靳华轩，“老爷，你为什么打我？我这么做，又不是为了我自己，我是为了你，为了靳家啊！”
靳华轩气的发抖，“还在狡辩！为了我？为了我？为了靳家的列祖列宗？我有叫你害人？我有让你从外面抱养一个野孩子回来？茵娘，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！”
“野孩子？什么野孩子？哪里来的野孩子？”茵娘睁大眼，一脸奇怪。
汪氏在心里冷哼茵娘太会装，事到临头了，居然还想蒙混过关，绝不可能！汪氏叹了一口气，痛心道：“茵娘，我知道你求子心切，一直都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，但是老爷年纪大了，你的身体又不好，不能生养，这都是注定的，你又何必强求呢？刚才如月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。你明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一个死胎，还让余婆子在外面花钱偷偷养了一个孕妇，想要等如月生产之时，来一招狸猫换太子。茵娘，我们府上虽然不是王爵贵族，但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富商之家，如何能做出这种阴损的事情？你实在是太让我们失望了！老爷，这件事情非同小可，绝对不可以姑息！”
“爹，这种女人您还留着做什么！”靳非钰冷声附和道：“您顾念旧情，不交官府也就罢了，但是府中绝对不能留！”转头看向胭脂，“胭脂，你也说句话。”
胭脂抿了抿唇，“交给官府来办，或许是最公道的。”
茵娘狠狠地瞪了一眼胭脂，冷笑道：“交官府？你们也不怕传出去笑话！芝麻绿豆大的一丁点小事情，家长里短的，还需要闹到官府去？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！更何况，我犯什么法了我？老爷，我什么时候从外面抱养一个野孩子了？我承认，我早就知道如月肚子里怀的是个孩子不健康，大夫说过可能不会足月，就算勉强保住，生产之时也会难产，影响母体。我是自私，我想着如果如月不幸难产死了，我可以把孩子占为己有……”
茵娘一番自白，眼泪毫无预兆地掉落，她捂住胸口，自怜地低声啜泣，“老爷，我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有错吗？我只是想等我老了之后，有个孩子陪在我身边，陪着我说说话，解解闷，这有错吗？老爷，你就不体谅一下我吗？”
靳华轩沉默了，他被茵娘的这句话打动，不得不承认，多年来，他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和茵娘一起拥有一个共同的孩子。
“茵娘……”靳华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，无力地坐下。
汪氏见靳华轩有所松动，赶紧道：“茵娘，就算你有万般的苦衷，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！老爷，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关键不是孩子的问题，而是茵娘背着我们，想要杀母取子！甚至是从外面抱养一个野孩子回来假装成是我们靳家的子嗣！如果不是被我们及时发现，会有什么后果？老爷，你想你辛苦打拼回来的偌大家业都拱手送人吗？！”
靳华轩神色一凛，茵娘嚎啕大哭起来，“姐姐，你也是一个女人，难道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一个女人想要做母亲的心情吗？”
汪氏冷笑，“我当然能够体谅，但是富贵在天，生死有命，子嗣亦然。茵娘，你这一生注定是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的，又何苦要耍阴损缺德的手段害人害己！”
“我没有！”茵娘尖声大喊，“我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，什么时候杀人了？从外面抱养野孩子？老爷，你们在说什么啊？”茵娘一脸无辜懵懂地看着靳华轩。
靳华轩厉声道：“如月，把你刚才对我们说的话，再说一遍！”
桂如月缩了缩肩膀，在靳非钰鼓励的眼神里，缓缓张唇，“姑姑，我听见你和余婆子说要杀了我，还听见你们说在外面养了一个孕妇，待到我生产之时，把我肚子里的死胎交换……”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？”茵娘一脸震惊，奇怪地看向余婆子，“余妈妈，我有对你说过类似的话吗？”
余婆子摇了摇头，“没有，茵娘子从未对老奴说过这样的话。”
桂如月哭诉道：“是我亲耳听见的！我躲在门外，听见你们这样说的。”
“你是偷听的？怕是听错了吧！”茵娘撇撇嘴，光凭桂如月的片面之词，可不能定她的罪。
余婆子转了转眼睛，突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，老婆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，弯着腰捂住肚子，哈哈大笑。
靳华轩皱眉训斥：“你笑什么！”
余婆子收敛住笑意，眉眼乱舞，“老爷，夫人，我想桂夫人也许是听岔了。我的确是和茵娘子讨论过孕妇的事情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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