胖子不以为意的念叨着,拍了拍裤腿上的灰,“你说就说呗,还整得神秘兮兮的,胖爷见过的大殿怎么着也得十几二十个了,谁晓得你指的哪个。”
吴邪倒是瞥了张海客一眼,眼神意味深长。
若说这世上有哪个地下宫殿是在场所有人都亲眼见过的,恐怕也只有张家古楼那里才符合了。
张家人建造了张家古楼,张家人又打造了这里,吴邪默默环视了一周,同张杌寻对视一眼,两人都有些心照不宣。
张海客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,随即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袖珍版的电报机来,走到石桥的那头,蹲下捣鼓了一阵后又宝贝的收起来。
胖子瞅着他的动作,咧咧嘴,“牛逼,这点点点发的什么玩意。”
“张家人的语言,跟摩斯密码不一样。”张杌寻是看张海客手指的频率猜了一点,“他在跟外面的张家人对话吧。”
胖子还待再问,却见张海客已经走了回来,显然也听到了方才两人的对话,略略解释道:“每一次我都会换新的暗号,这样可以避免还有藏起来的汪家人监听到内容。”
“我已经让一少部分人带着张海杏秘密下山了,剩下的人会继续守在青铜门附近以保障我们所处的环境绝对干净,直到我们取出祖铃。”
说着他看向张杌寻,“她会照你的意思去康巴洛接触那个人,但你的编外计划还有一个缺陷,她们的血不一样。”
张杌寻不意外他会提出这个,只道:“我会让它们一样。”
“从雪山出去后,我会带她去一趟张家。”
张海客倒吸一口凉气,“你能找到?”
意识到什么,他的脸色瞬间沉下来,目光逼视着张杌寻,“你究竟从何而来?”
张杌寻今日份的耐心已经濒临告磬,他没什么情绪的看回去,“你想说什么?”
两人互相对视着,气氛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。
吴邪见状,一个错步上前挡在中间,皱着眉道:“知道你们这帮人疑心重,但也不至于见一个人就怀疑成这样吧,他身上可是有麒麟纹身的!”
胖子也冷哼一声,“你管我家木鱼从哪里来的,你一把年纪了都能活到现在,谁规定大陆上的张家人全部都得死绝了,就不允许有一部分人藏起来吗?”
“你们张家堂堂的大族长都没说什么,有你置喙的份儿?”胖子噼里啪啦一通,说的毫不客气。
张海客表情一瞬间变幻莫测,“虽说纹身做不了假,但族长的记忆……”
此话一出,张杌寻三人的表情不约而同变得阴冷起来,仿佛他再多说一个字,就要扑上去教他重新做人。
被三人虎视眈眈的瞧着,张海客嘴角却露出了笑容来,看上去很假,“不要这么激动嘛,开个玩笑而已。”
吴邪冷呵一声,留下一个不屑的小眼神,拉着胖子和木鱼,扭身就扬长而去。
“走着,咱去瞅瞅。”胖子兴致勃勃,“有宫殿说不定里头还有宝贝呢。”
张杌寻有点小嘚瑟的挑挑眉,转身顺着吴邪的力道跟上去。
张海客低笑了下,溜溜达达的揣着手坠在最后面,眼看着他们走进拱门,半点没有要提醒的意思。
果然没过十几秒,就听见狭窄的甬道里传来吴邪的痛呼声,“哎呀——”
张海客慢慢走近,就看到吴邪正抱着腿坐在地上吸气,两手揉着膝盖,罪魁祸首是一只从石道地表凭空冒出来的铜环。
张杌寻在观察那铁环上的花纹,胖子打着灯往甬道后方照去,后面的路不是直的,手电光源被卡在了转弯处。
“后头应该还有路,你去看了没?”胖子问张海客。
张海客答非所问,“劝你不要好奇去走。”
他们从进来到现在才走了百十来米,甬道内壁都是工匠修凿的痕迹,非常粗糙,看得出来当初的人并没有要在这里大建工程的意思,所以将路修得很狭窄,转过弯再往前就只能单独过去一个人,还得侧着身。
胖子过去看一眼就挂上了痛苦面具,二话不说就折返了回来,“后面越来越窄,是死路。”
他心里已经怀疑起来,心说这老小子是不是又驴我们呢。
张海客煞有其事的唔了一声,“走还是能走出去的,就是出去的地方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,就不一定了。”
胖子瞪着他,“你刚还说有大殿,这大殿搁哪儿呢?胖爷连半个瓦片子都没瞧见。”
张海客冲蹲在地上的张杌寻努努嘴,“这你得问他。”
吴邪两人一愣,都看向张杌寻。
“穷奇八秽珠。”张杌寻给出答案,轻声道,“这是小哥留下的机关。”
“什么?”吴邪和胖子一听都惊了,忙凑过来问,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
“这儿有他的记号。”
张杌寻将铜环按回去,然后用手指轻轻在环的中心位置抚了抚,将上面的浮土擦去,让纹路更清晰一些。
露出来的机关表面赫然是两个叠在一起的瓶盖大小的符号,外表看上去很像一只趴在古怪符号上的蜘蛛,跟以往小哥在他曾进入过的墓中留下的记号有很大区别。
“看着应该是古张家的文字。”
张杌寻扭头看向斜靠在石壁上的张海客,“你能解读?”
张海客诚实的摇摇头,“认不出来,确切的来说是我只认识半个。”
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指长的小本子,抽出夹在线环上的圆珠笔笔芯,翻开后就开始在上面演画起来。
他将那个符号的下半部分拆解成了七个简画的图案,只看那些线条,普通人完全猜不出其中代表的意思。
“一句警语,‘贪金河则净往生’。”张海客道。
张杌寻嘴角微扬,“巧了,我正好认识另外半个,‘欲白泉则戮鸣流’。”
胖子琢磨半晌,有些不可思议道:“这个‘戮’……戮的是谁?我们啊?这也忒狠了吧,我们还没进去呢就要开杀戒了,有点不像小哥的风格呐。”
“不是,戮的是金河。”张杌寻摇摇头,“小哥是在提醒我们,‘金河’里有东西,‘鸣流’应该是旋涡一类的,会响的漩涡,而金河里的东西会随着漩涡出现。”
吴邪问,“那‘白泉’呢?白泉指什么。”
张海客接话道:“‘白泉’又称‘拜泉’,你们虽然见过,但却不知道具体。张家古楼的阳面有一间圆形的石殿,那间石殿中有七座机关石桥,因为桥下有两条养着东西的活泉。”
“据典籍记载,历代张起灵每次送手冢归位后离开时都会在桥前小祭,以唤醒水里的生物。”
“所以那些机关桥也被称为拜泉桥,石殿也叫做拜泉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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